有人說:「人生不過是一連串不幸的組成,不管生活如何平靜,我們總是很確定麻煩總在不遠處。」在這個不完美的世界,似乎找不到安穩和趨吉避凶之道;等待我們的常是麻煩、難處和令人心碎的事。苦難不僅普遍,苦難的面貌也不一而足:有身體上的、情感上的以及心理上的,甚至是三者合而為一。
每一個環境下的苦難都有其曲折和獨特性,無法一概而論。我們以2012年12月14日發生在康州 Newtown 的 Sandy Hook 小學、二十位學生和六位大人被槍殺事件為例,年輕的兇手據說為亞斯伯格症所苦,但這樁殺人事件查不出明顯的動機。悲劇不僅影響了這二十六個家庭,甚至在不同層面和程度上影響了整個小鎮,使他們陷入痛苦、哀傷、懼怕和憤怒之中。
負責這個事件的CNN記者,繼續報導了不同的家庭在不同階段面對悲劇的反應,其中一份報告記錄時間是在不幸發生後接下來的六個月。報告中,我們看到一位父親仍陷在對兒子之死無法自抑的哀痛中;然而,卻有一位青少年選擇把悲傷導向為市民行動:透過一位醫師和一位社區領袖的幫助,喚醒大眾了解槍枝管制的必要性。這類的悲劇向我們顯示出痛苦可以引發人們採取正面行動,也可能是負面回應。
苦難也會改變我們的生活方式、行為和人格,周遭的人亦無法倖免。我的一位客戶對我說過:「我丈夫過世時,我已經六十五歲了。我想說的是,在我不算短的人生中,早已經歷一些創傷與痛苦,浮沉過人世悲涼。但是,當我與我丈夫天人永隔時,我仍然無法逃脫苦難所帶來的巨大創傷。」所以,她賣掉了房子,搬到三百五十哩外靠近她女兒的城市,並且成為我輔導的客戶。很不幸的是,即使換了個新環境,她仍然無法 – 照她的說法 – 不去鑽牛角尖。這個延長的悲傷,因她開始孤立自己,並從所有社群生活中退縮後,導致她整個人非常消沉、沮喪。
你也許失去過你所愛的人;或是認識那些失去生命中至親的人;或者你可能因為病入膏肓而正在磨難之中;或是因為失去了工作而陷入經濟困境;也許婚姻觸礁;也許所愛的人有某些成癮難題;你可能在悲傷沉痛的打擊下,感覺遭到上帝遺棄,或是覺得祂根本不在乎你;或許你覺得上帝不了解你的掙扎。通常在這樣受苦的光景下,我們會問:「神到底在哪裡?」
悲傷和受苦的感覺並不容易對付。一位牧師曾說過, 這可能是我們被神呼召去做的事中最困難的一件。如何處理哀傷和苦難? 如何可以日復一日、週復一週、月復一月、甚至年復一年地跨越生命中的困境? 其實並沒有好或不好的準則或方法可以處理苦難。我們悲傷的方式受許多因素影響:個性本身所帶來的應對方式、生活經驗、信仰,以及痛苦和苦難的本質。療癒的過程是循序漸進的,不能勉強或草率以對;可以說,憂傷的過程並沒有時間表。儘管我們面對不同的苦難經驗,但過程都是同樣地需要時間。所以,重點是我們必須耐心讓這個過程在足夠的時間下,自然地呈現它該有的面貌。對有些人來說,可能需要的時間會比其他人久一點。
《恩言》同工在九個星期的時間內,對一百零六位恩典教會弟兄姊妹進行了相關訪問; 訪問題目如下:
一 、你如何處理苦難?
二 、苦難來時,你會希望別人如何幫助你?
我們得到的回答總結如下:
1. 為我禱告,分擔我的憂傷。
2. 傾聽我的不幸。
3. 擁抱我,探訪我和陪伴我。
4. 提供給我實際的幫助,以及適時關懷的行動。
5. 鮮花、卡片或是鼓勵的話語。
減輕痛苦的一些實際建議
接受所發生的事實 – 所愛的人過世、身體上的病痛、失業、對未來的恐懼和不確定感,不管是什麼引起的傷痛或受苦,不要拒絕承認,而是接受它。
哭泣是有益的 – 假使失喪或無助的感覺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不要強忍淚水,眼淚具有療效,可以釋放因悲痛所產生的緊繃情緒,這些情緒往往無法用語言去抒發出來。流淚也會讓人精疲力竭而可以休息,這是因為苦難會讓受傷的人無法得到安息。
強行掩蓋傷痛是不智的 – 打電話給信任且願意聆聽和分憂的親戚朋友,並傾訴心中苦楚。不要讓痛苦在我們心中停泊駐留。
向神禱告 – 告訴神你的感受、沮喪和創痛。我們真的可以抱怨神嗎?聖經上說:「耶和華靠近傷心的人,拯救靈性痛悔的人。」(詩篇34:18) 聖經又說:「你們要將一切的憂慮卸給神,因為祂顧念你們。」 (彼得前書5:7) 所以,我們是可以向神「抱怨」,說出我們的感受。
安靜思考並朗讀聖經經句 – 透過這個方法,可以取代痛苦帶來的焦慮和負面思考。我若在焦慮中,沉思和朗誦以賽亞書四十章對我很有果效。
「你豈不曾知道嗎?
你豈不曾聽見嗎?
永在的 神耶和華,
創造地極的主,
並不疲乏,也不困倦,
祂的智慧無法測度。
疲乏的,祂賜能力;
軟弱的,祂加力量,
就是少年人也要疲乏困倦,
強壯的也必全然跌倒;
但那等候耶和華的, 必從新得力。
他們必如鷹展翅上騰;
他們奔跑卻不困倦,
行走卻不疲乏。」 (以賽亞書 40:28-31)
讓自己有事做 – 找些事來做,特別是當你覺得被悲傷或負面思想或感覺所衝擊時;散步、整理房子、購買家庭所需、拜訪朋友、唱歌或是畫畫,做一些你喜歡並且可以帶給你自我實現或他人滿足的事。
寫日記 – 寫日記是可以抒發感受和痛苦的良方,就像你記錄生活中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在紙上寫下想法和感受,會幫助你釐清自己內心的情感和思想;有些時候你會透過書寫找到答案或出路。
憂傷的五個階段
悲傷並不僅是一件需要被克服的事,而是一個必須花時間經歷的過程。失去所愛或是遭逢悲劇都是人生難以承受之痛。我們會經歷那種沒有止境和折磨的感覺,這些都很正常。一九六九年時,精神科醫師Elisabeth Kubler-Ross在她的書裡《On Death and Dying》《論死亡與臨終》提出了廣為流傳的「哀傷的五個階段」這個理論,這幫助我們了解一個人如何走過創痛的整個過程。憂傷的五個階段是以臨終病人的感受為研究的基礎,許多人把這項研究結論廣泛應用於不幸的人生變遷或重大損失所造成的影響。
第一階段 – 否認:拒絕已經發生或正發生在他們身上的事。
第二階段 – 憤怒:憤怒往往潛伏在哀傷或痛苦中,並使情緒更複雜。
第三階段 – 討價還價:向神、自己或他人做出某些承諾,盼望可以因此讓事情有復原或好轉的希望。
的四階段 – 抑鬱:尤其當人感到無助甚至無望時,就會經歷這個階段。
第五階段 – 接受:當人終於體認到事已至此,已無回轉餘地可以改變現況。
哀傷和苦難對每一個人來說都是獨一無二、很個人化的經歷。過程未必是按著時間順序按表操課,更非每個人都會經歷相同階段。事實上,有些人沒有經過上述階段而安然度過;有些人則紮紮實實地通過每一個階段。有些過程崎嶇不平像坐雲霄飛車;有些人則度過非常漫長的時間;不管我們經過幾個階段或正在某一個階段中,隨著時間過去,過程總是會變得較為舒緩和簡短。可以說,必須要時間來熨平創痛。
假使你正在憂傷或受苦的過程中,永恆不變的上帝和祂的應許是你的安歇之處。神的應許從未落空,一如祂對我們的愛不會中止。聖經告訴我們,神參透萬事。祂保守我們,因為祂說:
「你不要害怕,因為我與你同在;
不要驚惶,因為我是你的神。
我必堅固你,我必幫助你,
我必用我公義的右手扶持你。」 (以賽亞書 41:10)
經歷過重重試煉和憂患的大衛王也寫道:
「你是叫我們多經歷重大急難的,
必使我們復活,
從地的深處救上來。」 (詩篇 71:20)
苦難來時如何自我照護
誠實面對自己的感受 – 你可以想方設法地壓抑住自己的悲傷和痛苦,卻無法永遠掩埋。對痛苦要有一種認知:你越是想要躲避,越是會拖延煎熬的過程。沒有處理好的憂傷往往會變得更複雜,從而產生沮喪、憤怒、焦慮和其它健康問題。
把內心感覺表達出來 – 在日記裡,或任何呈現的形式,寫下自己的痛苦。例如,寫封信給過世的人,說出你從未有機會對他說的話;做一本剪貼簿或相本紀念死者的人生;與其他家人在逝者的墓園野餐來懷念他。
照顧自己的健康 – 我們的心志靈魂都是彼此關聯影響的,所以當你感覺沮喪時,往往會忽略掉生理上的需要。你必須照顧自己身體上的需要;惟有充足的睡眠、平衡的飲食和運動才能對抗焦慮和困乏。不要使用任何會麻木痛苦或改變情緒的物品。
小心任何引發哀痛的刺激 – 生日、紀念日或特殊的節日都能引發哀傷的回憶和感覺。要對情緒潰堤有所防備,但要理解這些也都是正常的反應。在這段時間,對自己或對他人都需要付出耐心和體恤。
持守對神的信心 – 負面心態會以破壞性的方式控制並消耗掉你的能量。然而,信靠神卻能使你正面的迎接痛苦:因為當你調整看事情的角度,你就能夠做出相應的改變;處理痛苦時,你就更有能力。
尋求幫助和支援 – 在這段黑暗時刻,你要清楚地溝通和表達需要什麼樣的支援和協助;別人如何可以幫助和支持你。
聖經裡的心痛、哀傷和苦難
舊約聖經中有一本書叫「約伯記」,這本書記錄了約伯這樣一個義人,是如何回應生命中撲面而來的心痛、哀傷和苦難。當他一聽到兒女死亡的消息時,他以撕裂衣服、剃了頭、伏在地上這樣慣常哀悼的方式,來到神面前敬拜祂。約伯說:
「我赤身出於母胎,
也必赤身歸回。
賞賜的是耶和華,
收取的也是耶和華;
耶和華的名是應當稱頌的。
在這一切的事上,約伯並不犯罪,也不以 神為愚妄。」 (約伯記 1:21-22)
上述經文描述約伯誠誠實實地表達哀痛的心境,回應兒女死亡的悲劇。這顯示出儘管不幸臨頭,約伯對神的信心仍沒有動搖。在巨大的憂傷悲痛中,約伯首先想到的是轉向神,認知神是賞賜和收取的神。約伯對發生在他身上的災難如此回應,怎不讓人嘆服!
約伯對付苦難的方式,是完全降伏於神至高的主權。他一直信靠神;相信發生在他身上的一切都有上帝神聖的旨意。雖然惡事的起源來自撒但,但神容許這些不幸臨到我們。在神的旨意中,苦難不是全無目的,或是白白受苦。所以,約伯做出了結論:
「我知道我的救贖主活著,
末了必站立在地上。
我這皮肉滅絕之後,
我必在肉體之外得見 神。」 (約伯記19:25-26)
在新約聖經中,保羅教導哥林多教會,要在患難、試煉中也是歡歡喜喜的;因為試煉、患難可以在我們身上培養出忍耐,接著「忍耐生老練,老練生盼望,盼望不至於羞恥。因為所賜給我們的聖靈將 神的愛澆灌在我們心裡。因我們還軟弱的時候,基督就按所定的日期為罪人死。」(羅馬書5:3-6)
基督徒無法自外於苦難和困境,靠著神的恩典,我們才能走完全程。但是經歷一個苦難並不容易,尤其是當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擊我們人生的時候。然而,即便我們很難接受苦難會真正發生在我們身上,即便我們不明白苦難何以迎面而來,我們仍然可以很確定神掌管一切。神這樣應許我們,當我們的人生與苦難交集時,祂的恩典夠我們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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